萬達“西班牙大廈”項目生變

大連萬達集團的一紙報道失實聲明，牽出了63歲的西班牙大廈的波折命途。萬達1月28日上午發(fā)布聲明稱，當日環(huán)球網王健林怒斥馬德里市政府“像對待狗一樣對待我”的報道，嚴重失實。萬達在聲明中稱，報道中提到的萬達與馬德里市政府的談判并不存在，“王健林更不可能發(fā)表如此言論”。

一方面是幾經易主的60歲歐洲老地標，一方面是駭人聽聞的爭執(zhí)言辭，一方面是近年在國際投資市場和海外主流媒體上頻繁出現(xiàn)的中國巨賈，這些因素讓這一海外項目成為熱門話題。而除了目前看來可能是子虛烏有的“口水戰(zhàn)”之外，新銳的中國資本遇到歐式“戀舊”傳統(tǒng)，海外資產蘊含的商機與暗礁，這些話題似乎更值得思考。

西班牙銀行“虧本”賣給王健林

1月27日晚間，《環(huán)球時報》發(fā)表報道《外媒：萬達與馬德里政府多次交涉改建方案 均無果而終》稱，自萬達集團于2014年買下馬德里西班牙大廈之后，就如何改建一直和馬德里市政府進行商討拉鋸戰(zhàn)，但是雙方對改建的方案所持意見距離相去甚遠，萬達集團要推倒重建，而馬德里政府回復：絕對不行。

“在26日的談判中，王健林在西班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他稱‘一生中都沒有如此糟糕的時刻!’，馬德里市政府’像對待狗一樣對待我’。”該報道寫道，“媒體稱，愚蠢的女市長和她的團隊最終讓萬達集團完全放棄西班牙大廈的改建項目。”

“西班牙大廈”建成于1953年，位于西班牙馬德里市中心，為當?shù)氐貥诵越ㄖ�。該建筑�?5層，軟裝設計家居產業(yè)鏈，高117米，占地面積4600余平方米，是西班牙20世紀建筑的典范。建成后的幾年，西班牙大廈保持了西班牙和歐洲的最高商住建筑的地位，直到1957年被馬德里塔超越。這里曾配置住房、寫字樓、酒店和商業(yè)中心等多種功能，風光一時。有說法稱，西班牙大廈的正面外墻是紅黃兩色的西班牙國旗的顏色，因此格外得到西班牙人的喜愛。

西班牙大廈建成后，業(yè)主一直是梅特羅瓦塞薩房地產公司。2005年4月為了收購法國的一家公司，梅特羅瓦塞薩將西班牙大廈和附近的馬德里塔一起套現(xiàn)。隨后的6月，以3.89億歐元的價格，西班牙銀行業(yè)巨頭西班牙國際銀行正式從梅特羅瓦塞薩公司手中購得西班牙大廈，計劃2007年開始改造，2010年建成酒店和豪華公寓。

然而，席卷歐洲的金融危機不期而至，西班牙國際銀行因此面臨破產危險，西班牙大廈的改造工程也就此擱置，幾近空樓。

進退維谷之時，中國巨賈來了。據(jù)《新京報》報道，2014年3月，王健林到西班牙考察，看中了西班牙大廈，并在3月19日與馬德里方面達成初步協(xié)議。當年6月，萬達以2.65億歐元的價格，正式從西班牙國際銀行手中收購西班牙大廈，價格比當時的收購價格低出1.24億歐元，被稱“拋售價”。

按照萬達的計劃，接手后將西班牙大廈改造為有200間客房的豪華酒店、高級零售空間及大約300個住宅式公寓的綜合物業(yè)，計劃的建筑面積超過8萬平方米。

曾就是否重建考慮公投

在歐洲，民眾對保護老建筑熱情甚高，甚至是異常執(zhí)著。西班牙當?shù)孛襟w稱，在萬達接手西班牙廣場后，當時執(zhí)政的人民黨馬德里政府為促成項目而降低了底線，只是提出不更改建筑主立面和側立面原始風貌的要求，而萬達則提出了“拆毀并用相同材料，按照原有形狀和尺寸恢復重建”的建議。

關于重建的原因，外媒稱，萬達認為大廈年久失修，內部結構和建筑材料早已無法承擔大面積的整改，如果不拆除大廈外立面，則這座大廈在裝修內部時，可能面臨塌陷風險，而拆毀和重建可保持建筑物的外觀和景觀價值，此前也有先例和經驗。

當時恰逢馬德里選舉。有說法稱，馬德里新市長上任后對前任市長對王健林的承諾一概不予承認，西班牙大廈的改造陷入僵局。同時，民眾的反對也洶涌而來。一位名叫何塞·比拉羅波思的馬德里市民，曾聯(lián)合近7萬名馬德里當?shù)厝罕娨黄鹣蛘�府�?lián)名抵制萬達集團對西班牙大廈的拆除重建計劃。

對于萬達提出的申請，馬德里建筑學院要求市政當局將其決定提交公民協(xié)商，曼奴埃拉·卡梅納領導的馬德里政府已經接受了這一提議，同意就西班牙大廈的未來命運舉行公投。

海外投資暗礁

近年來，隨著海外并購增多，萬達的國際商業(yè)版圖從美國到歐洲，目前仍在不斷延伸。

萬達在海外大規(guī)模的并購始于2012年。當年，萬達并購美國AMC，扭虧為盈、創(chuàng)造利潤5000萬美元，讓萬達收獲了豐厚的回報。 2013年6月，萬達宣布以總投資額約10億英鎊投資英國，包括收購圣汐游艇和將在倫敦核心區(qū)投建超五星級酒店和公寓。2014年6月，王健林接棒西班牙國際銀行，寶億萊家居飾品，成為西班牙大廈的新主人。

2015年，王健林將目光投向處于上升期的體育產業(yè)。2015年1月，萬達以4500萬歐元購買馬德里競技足球俱樂部20%股份，2月以10.5億歐元控股歐洲體育傳媒巨頭盈方體育傳媒集團，9月又以6.5億美元并購美國世界鐵人公司100%股權。進入2016年，萬達的觸角開始向亞洲新興市場延伸。2016年1月22日，萬達與印度哈里亞納邦簽訂合作備忘錄，計劃投資100億美元在哈里亞納邦建設萬達產業(yè)新城，建造世界級綜合性產業(yè)園區(qū)。

據(jù)《第一財經日報》記者不完全統(tǒng)計，近年萬達海外已立項的項目，投資的總規(guī)模早突破500億元人民幣，擬計劃投資項目的投資總額已超1000億元人民幣。

兇猛如萬達，海外投資之頻繁，金額之大，令人咋舌，軟裝設計家居產業(yè)鏈，同時如此的大手筆也招致了一些質疑。對于海外投資的邏輯，王健林曾對包括本報在內的媒體記者強調，寶億萊家居飾品，萬達不是“中國土豪”，寶億萊家居飾品，什么都買。他在萬達2015年上半年工作會議上稱，這兩年萬達加大國內外并購步伐，主要有三方面原因，一是占有市場稀缺資源，二是快速做大企業(yè)規(guī)模，三是通過并購調整產業(yè)結構。

一方面想成為國際百年企業(yè)，一方面積極從商業(yè)地產向文化、旅游、金融等產業(yè)轉型，在規(guī)模需求、國際化布局、品牌輸出需求的驅動下，并購成為了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但王健林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封風險。與人們常常提起的資金問題不同，王健林在接受包括本報在內的記者采訪時稱，錢并不是他擔心的問題，他擔心較多的還是如何做好海外并購項目管理。他透露，為了減少并購之后的“排異”反應，萬達并購海外項目后，多采取管理層留任的方法，保持團隊穩(wěn)定性。據(jù)了解，萬達收購AMC后，給了AMC管理層一份長達5年的勞動合同，只派了一個中方員工到公司，負責聯(lián)絡和對接。

前述環(huán)球網稿件指出，多次商量無法達成合作意向，上周西班牙媒體傳出萬達已經開始解散位于馬德里的項目辦公室員工，但萬達不作任何說明，消息傳出馬德里市長馬上出面辟謠稱，萬達不會走，大廈改建問題還在商討中。而關于西班牙廣場的后續(xù)運營計劃，萬達在28日上午的聲明中表示，萬達西班牙大廈項目正在重新進行全面評估。